<
t8b4小说网 > 穿越小说 > 民国奇案演风雷 > 第135章
    所以,他们必须绕着走,这样一时半会就到不了。趁着他们在路上的这点工夫,正好见缝插针,说说吴家大院的情况。

    话说小德子把李元文的膀子踢得耷拉着,当即开着电驴子去了北郊韩家墅。韩家墅是青光镇附近的一个村子,当年,李鸿章袁世凯曾在天津建立了诸多军事学堂,其中北洋陆军讲武堂就设在韩家墅。随后几十年,各种番号的军队不断在此安营扎寨,眼下,老营盘的土围子里面,就有二三百名伪军驻守。有当兵的就有打打杀杀,韩家墅专门出正骨大夫就不奇怪了,现而今韩家墅最有名的骨科大夫,莫过年近七旬的马大夫。

    马大夫自幼学医,《本草》、《伤寒》、《灵枢》、《内难经》、《医宗金鉴》这些医书,到今天这么大名气了,照旧每日研读不辍。马大夫在不惑之年曾经远离家乡去湖南,在张敬尧的督军府中当过医官,因不满旧军队的腐败,不久便毅然辞职还乡。

    马大夫成名,赖于他的正骨科,他师从双口村的花枪赵。赵师父年轻时,在东北结识了一位精于正骨的山中道士。道士将医术传给赵师父时,曾约法三章:不许赚黑心钱;看病不收脉礼,治病时先穷人后富人,马大夫至今遵从师爷的约定。

    马大夫还不出名的时候,本村有个姓杨的村民,盖房拉运土坯的时候,不小心大腿被马车轧断了。出了这么大的磕灾,乡民们齐帮动手拿着乡绅马援的名片,找到大名鼎鼎的骨科神医苏先生。可是治来治去总也不见好,这才就近求助马大夫。

    马大夫给他内服自配的接骨丹、外敷醋膏药,只有几次姓杨的大腿就好利索,接着垒大坯盖房去了。消息不胫而走,马大夫由此声名大震,门前终日是车水马龙。

    人们更把马大夫的医术传得神乎其神,说是把鸡腿儿剁下了,接到鸭子腿上,敷上马家醋膏药立即就能长上。更玄乎的,说把高粱杆和玉米秆砍断,倒个儿接在一块儿,再敷上马大夫膏药,不但当时能长一块儿,秋后,秫秸杆上,当腰擗棒子头顶砍高粱。

    遗憾的是,马大夫这么大的能耐,面对李元文的伤情,竟然爱莫能助。老人家托着他的胳膊反复捏了好多遍,整节的骨头没有发现断裂的地界儿,马大夫愧疚的说,“医道这学问就这么邪门儿,骨头肉齐茬断了我能治,骨头离肉虽然还裹的挺严实,我倒没辙了。说起来真是徒有盛名,面对先生这点小毛病,竟然爱莫能助,真是愧煞老夫!”马先生说得情真意切,看来他不是装的治不了。

    正文四十回银钩手野招正骨,铁衙门暗道土遁二

    (更新时间:2006-11-1417:34:00本章字数:3144)

    这怎么办呢?马大夫为他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信息,说三不管儿里边,那些卸膀子练把式卖狗皮膏药(包括卖大力丸的)人中,可能有治这种骨科疑难伤病的能人。

    疼的厉害好办,可以找西医注射吗啡,再不行,关节部位糊大烟膏,据说也很奏效。

    这条伤胳膊比另一只胳膊长出来两三寸,不能这么当啷甩挂的,走道也不得劲呀!马大夫不嫌他麻烦,耐心地采用西医的办法,给他的伤臂小心的弄成弯曲姿态,糊上厚厚的石膏吊上托板这才完事。

    因为他是侦缉队总部的大队长,马大夫为了交个朋友分文不取,临走还奉送了珍贵的大贴醋膏药,说是留着再有个跌打损伤的地界儿,虽然不像传说的那样神奇,糊上肯定管用。

    临走,马大夫极负责任的嘱咐:“赶紧撒开丫子寻找能人,等里面的肉长瓷实了,就不好整治了!”李元文哭丧着脸连声不停的感激马大夫,“记着了,回去就撒开人马去找,谢谢啦!”人之将死其心也善,这话真不假,他会说谢谢了!

    折腾了一两天,医院也去了,马大夫也找了,糊石膏打吗啡全不顶用,该疼还是疼。他把人马全都撒到三不管儿寻找能人去了,闲着难受,实则疼得难受,他进屋去看花筱翠。

    花筱翠突然间被李元文的虎狼兵按在床上捆住手脚,扔在床上再也不管她了,紧接着听到老白跟强子挨打的声音。最初她想,可能赖五出了嘛事,可是仔细听听,说是李元文胳膊被踢折了。赖五哪来的这大能耐,那是谁呢?花筱翠正胡思乱猜,李元文骂骂咧咧进来了,“小德子,我早晚报这个仇!”

    花筱翠送别赖五,李元文骂的这句话,是她关于小德子的最后信息。也就是说,她并不知道小德子被捕了,李元文不说,也不会有人告诉她。看见李元文进屋两眼喷火,真想一口吃了他,“挨千刀的,怎么,让小德子把你的胳膊踢着啦?怎么不踢死你呢!”

    李元文护着伤胳膊,依旧肉烂嘴不烂,“告诉你,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,跟日本人斗法,咱就试试,看谁斗得过谁。你甭瞪眼,一会儿我就把你放了,看你还能去哪儿?我给你到处放风,就说是你把小德子给出卖了,看谁还相信你!”这句话,只能说明小德子,通过赖五跟她联系出了麻烦,花筱翠仍然没有想到小德子会被捕。

    花筱翠嘛也不在乎,“我不怕你栽赃,你有多少坏水就使吧,老天爷会报应你的!”

    外面又传来强子挨打的声音,李元文说:“你也太不识好歹了,你提嘛要求,一切都应你了,你还整天生歪词儿。在我眼皮底下刺探军情,这不是关老爷面前耍大刀吗?强子这顿打,纯粹是你惹的,老白的闺女给小岛先生的孩子教书,碍你嘛事了?一个妇道人家东打听西打听,你说你害了多少人,连老实巴交的老白也牵连进去,你这到底是为嘛呀。”

    张树桐进来报告:“大队长,古联升托人送来两根条子,求你宽宽手,把姓那的放了。商会的会长还在外头等回话呢,你看……”

    李元文说:“你出去告诉他,金子收下了,你收好了,留着看病使唤。放人?没有一点商量,别说是商会会长,这回老子的亲爹来了也没用。”

    “是喽,大队长,这就把话回给他。”张树桐调头要走。

    李元文叫住他,“我看她怪难受的,给她松开绑,出去问问强子,以后改不改?要是改了,还让他过来伺候太太。”

    花筱翠惦记着强子,松开绑后没再折腾,“让他们把强子给我送过来,我干的事我一个人担着,跟个孩子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李元文忍着胳膊伤痛,对花筱翠还存有幻想,“你只要安心跟我过日子,没人怎么样你。瞧你把这屋砸的,姓那的对你有嘛用?你忘了当初谁把你卖给吴胖子了,小德子又是你嘛人,值得你为他们卖命?别自找苦头了,让我看看手腕子都勒红了吧。”

    花筱翠活动着手腕,抬手一搪他,正好碰到他的伤胳膊。

    李元文嚎叫起来,“哎哟,疼死我了!”花筱翠不理他,坐到梳妆台前,梳理头发去了。李元文自己从窗台上,翻出一瓶子片剂杜冷丁,嚼巴嚼巴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强子遍体鳞伤的被架了进来,花筱翠急忙抱起强子,“强子,都是婶子害的你呀!”强子睁开眼,“婶子…….”花筱翠把强子拖到椅子上,为他擦着脸上的血。花筱翠知道李元文在吃止疼药,夺过药瓶子给强子喂了两片。

    李元文显得很大度,“你不仁我不能不义,你要强子侍候,我给请回来了……”话说一半,被花筱翠啐了出去:“呸!你给我滚!”

    花筱翠扶起强子,“婶子让你受连累了。”

    强子睁开眼,“不怪婶子,是老白抗不住,把咱俩给吐了。婶子,李元文太狠了,我实在不想活了。”

    花筱翠搂住强子,“孩子,你不能死,婶子还要仗着你跳出火坑呢!”

    强子哭了,“婶子,你老快想辙吧,这样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哇!”

    再说李元文,糊大烟膏注射吗啡生吞杜冷丁,挡不住胳膊钻心的疼。张树桐见他难受的在院子里转磨,突然想起一个人来。这个人就是早年间见了英杰英豪当街打千,后来跟刘广海玩死签,自己剁下一只左手的那位,对,叫于占鳌!

    于占鳌现在干嘛了?还别说,他现在混得不错,也比以前本分多了。他不是少了一只手吗?他还真能琢磨,经过反复研制,自己设计出一只银钩手装在手腕子上。说是手,那是他自个取得名字,其实就是两把锋利的银质挠钩。挠钩先用铆钉固定在两只敞口的银环上,然后再让铁匠把两个银环卡在光秃秃的小臂上,再拿铆钉铆死了。现而今两只银环已经长进肉里,据他说,这只银钩手比真手还好使唤,不仅够东西方便,一般的小打小闹,出门根本用不着带家伙。假设有谁不识好歹,这只银爪子勾在哪儿,都能带下几两肉下来,使着特别的方便爽神。

    自从拿下刘广海,虽说舍掉一只手,可是人家好话说了,银子也赔了,最难得的还明确划给他一块不小的地盘,双方的冤家也就解开了,从此谁也不犯谁。有了一块塌实的地盘,也学着刘广海的样子,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柴禾场,生意也不错。

    人心总是难以满足,根据帮派争斗的需要,特别是日本人来了之后,短胳膊少腿的日愈增多。于是在自家柴禾场开了一个诊所,自己当大夫,专接别人干不了的活。总体来说,专门接胳膊接腿儿。看官可要弄明白了,他可不是开办假肢厂,他这儿基本都是铁活。难受不难受不管,保证严丝合缝活儿地道。根据身份不同,尺码价格也不同,不论怎么不同,最讲究实用,保证事主满意。